七叶

(十九)作别

在店小二的殷勤招待下,三人落座在一楼大堂。


蓝荼拈住衣袖,为其余二人斟了一杯清茶。眼见得辛去病眼睛直愣愣的盯过来,她不由得失笑“辛兄,你怎么又在发呆了。”


辛去病本看着蓝兄从客栈出来,与前几番见面又有了些许变化,他应该是用了些遮掩面容的灵药,可这番出来的仓促,好似是灵玉出匣,薄雾难掩,反更勾人了些。这一声使得他恍然被惊般,视线只敢瞅着自己的衣角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“我从此不敢看观音。【引】”那些细微的心事不敢付诸人前,许是害怕自己唐突了“他”;许是知道,即使他是她,却更是现在的自己无法肖想的。


跳跳看出了些许端倪,他清清嗓道:“我还没介绍过自己,我是迢跳,一位无家可归的江湖人士,这位公子是…”


“哦哦”辛去病的满腹心事骤然被打断,他低头将茶水一饮而尽,却不小心被呛到“吾乃平京、咳咳、姓辛字去病”他抬眼看见蓝跳二人默契的对视与微笑,忽觉得自己往日坚持的引经据典好似腐儒所言,那层隔开他与世俗的“透明屏障”轰然作碎,他引以为豪的“不以物喜、不以己悲”的一颗心也似泡在了酸菜缸里,滋味难言。“你们可以叫我去病,来自平京。”


“诶,辛兄,这话不像是你说的呀?”蓝荼眼角微挑,满眼好奇地望过来。

辛去病给心里竖起的盔甲猝然崩塌,他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“行走江湖,外貌和言语都要融入更显安全,就比如蓝兄你”

“啊,你都看出来了”蓝荼小小的惊呼出声,汪汪的水眸里盛满了懊恼。

辛去病看得心都要碎了,他连忙找补“不、不、吾,我亦是今日观,你和往常面容不似。不过,往日也有怀疑。”

蓝荼暗自咬了咬牙感慨“连你都发现了!我这技术还是不行”

跳跳在一旁吹着凉风“看来你这方面天分着实少了点,以后路上还是要勤加练习呀!”


“蓝兄,相识一场,我可否一观你的真容?”辛去病想过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。跳跳安静下来,看向蓝荼。

蓝荼微微蹙起了眉头,思忖了一会儿答:“认识这么久,我也着实感谢你在苗寨的救命之恩,也十分信任你的人品。”

“但我们尚有要事在身着实不好告诉你真相,以免连累你一书院中人牵涉武林中事,反误了卿卿性命。这次我们就在这里分别,你好好回去念书做官,做一个对百姓有用的好官。山洞奇遇已将你沉珂尽去,这本是我们,各大家族的基础武学名唤养身术,可练外功,而山洞壁画多练练可修内力,常练习对你的身体有好处。我身份的事情,下次若有缘见面,我一定告诉你,好吗?”


辛去病看着“他”真挚的眼神,心在呼喊我不怕,嘴上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,连连答是。晕头转向的就吃完晚餐回到客房,他躺在床上,心想着,是不是在寨子里中的情蛊还没有去,他的心又酸又疼,还不敢说出来。


这厢辛去病与他们分别后回到清风书院,像开了窍一般,自此专心学习,并常练武功,文武并济,还在学院里保持了一个较好的人缘,与游历前别人给他起的绰号“臭古董”全然不同。待得应试之际,连中三元,但当他听说边境告急后披甲入伍,几番征杀下来竟成了守护边疆的大将军。


【引】自黄梅戏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我很喜欢的一段

梁山伯:“英台不是女儿身,因何耳上有环痕?”

祝英台:“耳环痕有原因,梁兄何必起疑云,村里酬神多庙会,年年由我扮观音,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,你前程不想想钗裙!”

梁山伯:“我从此不敢看观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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